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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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鋒芒

先是聽到太子聲音:“長淩,司馬姜離,這是要去哪啊你們。”

蕭嶼和司馬姜離給幾人行了拱手禮。司馬姜離道:“太子殿下,我們剛合計往裏邊去,聽說深山裏常有猛虎黑熊之類的野獸出沒,這打了半天都是些飛禽走獸,咱們玩不盡興啊。”

太子朝身後的幾人看了看笑道:“早就聽聞司馬大將軍之女乃巾幗英雄也,今日一見風采,還真是如傳聞所說,英姿颯爽,勇氣可嘉啊。”

“正好本太子也對這馴服猛獸頗有興趣,願意一同前往。”

司馬姜離解釋道,“可是殿下,咱們要是出了獵場打得猛獸可不能算今日比賽的獵物了。”

“這本殿自然知曉,一把好弓常有,可是今日與眾位志同道合的公子們一同酣暢淋漓一場的心境卻不常有。”

身後封九川向前走了兩步,謙謙君子般舉止投足間散發著風度。

“太子殿下說的對,在下也願一同前往,與諸位快意一場。”

眾人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這種場合,怎麽能少得了我。”清河郡主的聲音在眾人身後響起。

“太子殿下,不知清河能否也一同加入。”清河走近後,作了揖。

“清河郡主啊,看來咱們祁都的巾幗不止一位了。”

司馬姜離瞥了她一眼,再向眾人道:“既然如此,那諸位就拿出看家本領,看誰能獵得猛獸,不過贏者可沒有彩頭噢。”

“太子殿下已經說了,最重要的是暢快,有無彩頭都不重要。”一旁站了很久的蕭嶼淡淡開口道。

三皇子也道:“沒錯,距離獵場結束還有不到兩個時辰,那麽就看大家在結束前能不能帶回這最後的戰利品了。”

身後高西宏早已按耐不住高聲道:“那還等什麽,沖吧。”

眾人紛紛越過防線朝著深山走去,這場秋獵盛大的視覺盛宴才剛開始,群雄逐鹿,陣勢浩大,林中棲息的鳥類被驚動傾巢而出,仿若是奔走相告這場屠戮者的闖入。

從林密布的山林,荊棘叢生,再深藏的獵物也躲不過尖銳敏捷的鷹眼,蕭嶼藏在梧桐樹後,窺伺著遠處一只正在吃著野果的棕熊。

避免打草驚蛇,他緩緩移動身子,左膝跪地,左手握弓,右手從背後拿出三只箭羽,弦由拉出的力道發出聲音,弓開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三只箭羽正中棕熊身上,棕熊被這突如其來的箭射中,身上的疼痛霎時擊中意識,宛如驚弓之鳥,一聲嚎叫後迅速撤離這個危險之地。

由於他攜帶的弓箭力道不夠,遠不足以殺死這頭四百斤重的棕熊,只能讓他受傷影響它的行動力,可盡管受了傷,棕熊還是以極快的速度在林中逃竄。

蕭嶼見狀,疾步奔跑追在後面。敏捷的身手跨過一道道從林中天然生成的障礙。他沿著血跡追蹤,跑了接近小半個時辰,才看到棕熊躲在一個大石後面休憩,身上的疼痛讓它感到異常煩躁,發出低沈的□□聲,不斷舔舐著身上的傷口。

蕭嶼天生的野性也在這一刻全然釋放,只覺得在這一場“逐鹿”中無比暢快自由,這才是真實的他。從前在疆北草原上獵過無數猛獸,全身的蠻勁兒揮洩而出,他放下手中的弓箭,拿出腰間的短刀,殺氣騰幽朔,寒芒泣鬼神。

就在他拔出短刃之際,棕熊已察覺這不同的意味,正好對上手持短刃,躬著背,蓄勢待發的蕭嶼,如同一只豹子,要與它搏殺。

棕熊徹底被激怒,嘶吼聲貫徹天際,從林的鳥又一陣傾巢而出。

遠處的封九川在追逐著一只麋鹿,白袍翩翩公子持著弓箭在林中逐鹿,看似是一場生死博弈,卻因少年的玉樹臨風,仙風道骨之氣,顯得這一場戰爭不需硝煙,甚至是一股唯美,靜好之意。

就在麋鹿奔跑之際,封九川邊追邊拉開弦,對準脖子的位置即將射出之際,他換了方向,而是朝著小鹿的前腿射出。

中了——

伴隨著幾聲“呦呦”鹿鳴後,小鹿栽倒在地,放棄抵抗,不再逃命。

封九川走到小鹿前觀察了一番後,打了哨子,叫來了侍從。

“還是只麋鹿,看著還小,就不殺你了,放你一命。”

“把它帶回去,養好傷,養著玩兒。”

封九川吩咐了侍從,侍從應聲後便上前擡走了躺在草地上的鹿。

而遠處的司馬姜離還未看到猛獸,倒是尋得一只白狐,她本來意在猛獸,可天不遂人願,讓她看見這t麽一只通透雪白的白狐,太漂亮了,還真是可遇不可求的靈物。司馬姜離不忍心射殺這只白狐,她本想要放它離開,奈何白狐絲毫不畏懼人,朝著她湊過來,直直的躺在裙擺處,這麽一來卻挑起了司馬姜離的興致。

“小白狐,你不怕我?”

白狐好像能聽懂她的話,鼻尖蹭著她的腿。

司馬姜離心裏頓時大快,把白狐抱起,笑道:

“你這小白狐還挺有趣,那就跟我回家吧,”她摸著白狐的毛柔軟順滑,泛著光澤,感慨道,“你長得真好看,跟輕兒妹妹一樣,你還不認得她,等跟我回去後,我帶你給她看看。”

另外一處三皇子,太子還有徐少言,高西宏等人一齊追著一只白虎,幾人把白虎圍攻到絕境之處,就要以為能捕獲之時,白虎朝著身後的懸崖一躍而下,到手的獵物就這樣不翼而飛了。就當眾人已經做好享受這獵物收入囊中的快感時,卻被澆了一盆冷水。

太子懊惱道:“該死,這還讓它跑了。”

徐少言拍著額頭道:“這可是白虎,洛天山裏老虎不少,白虎甚是少見,哎,著實可惜。”

就在眾人還在惋惜感慨之時,東邊傳來一股震耳欲聾,駭人的嘶吼聲。

三皇子轉身望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這叫聲是?”

趕過來的封九川說道:“這是棕熊的叫聲,只有受到極致傷害或是爭奪領域時才會發出這樣的慘叫。”

“棕熊?”太子大喜,“莫非咱們是要失之東隅,收之桑榆了?”

剛剛白虎落跑的遺憾瞬間消散,希望又湧上面容。

“走,過去瞧瞧。”

封九川也一道前去,邊走邊搖著頭:“這可不像是爭奪領域,更像是求饒。”

唯獨沒看到蕭嶼,他已經猜到了幾分,又不敢確認蕭嶼能單槍匹馬的挑戰一只棕熊。

“你們去哪?”剛走到一半就撞上懷裏抱著白狐的司馬姜離。

“大小姐,這白狐漂亮啊。”高西宏看見她懷裏的白狐,很是喜愛。

司馬姜離卻被他唐突的熱情感到不爽,背過身去,不露痕跡巧妙地擋過高西宏伸過來的手,高西宏只好尷尬收回伸到半空的手。

又是一陣嘶吼,這次嘶吼聲愈加婉轉淒涼,仿若一種瀕臨絕望的哀鳴。

“這聲音已經叫了好一陣了,這到底是什麽啊?”司馬姜離匆匆跟上。

高西宏給她解釋道:“這是棕熊,八成是遇到天敵,要了老命了。”

司馬姜離不可置信道:“棕熊,這玩意兒還有天敵?”

“那誰知道呢,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正當眾人趕到時,都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只見蕭嶼整個人騎在棕熊背上,一只手抓著棕熊後頸,另一只手的緊握的短刃插在它胸前,棕熊厚厚的皮毛被鋒利的短刀刺穿,在痛感的沖擊下不斷反抗,攻擊著背上的人。就在此時蕭嶼手不受力被棕熊甩出三米遠,滾落在地上,不待眾人反應,蕭嶼已經迅速一個翻滾騰身而起,躲避棕熊的攻擊。

在這生死存亡之際,司馬姜離脫口喊出。

“蕭長淩小心。”

蕭嶼未來得及理會遠處觀望的眾人,不斷在躲避棕熊攻擊,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棕熊的攻擊速度隨著受傷影響變得遲鈍,他抽空找到一處弱點,說時遲,那時快,蕭嶼從樹上一躍而下,手中短刃直插棕熊脖頸,一刀,兩刀,三刀,出手幹凈利落,力量之大足夠捅穿它的喉嚨,鮮血不斷湧出,噴了蕭嶼一臉,直到棕熊奄奄一息再無反抗之力。

蕭嶼才站起身子,啐了一口口中的鮮血,這血不是他的,是棕熊脖頸裏射出來的,他感受到嘴裏和身上濃濃的血腥味,右手還緊緊握著那把屠熊刃,鮮血從他額間沿著鼻梁再到嘴角一直往下滴,他隨意擦去了嘴角上的血跡,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眾人看著一人一熊搏鬥的場景,嘆為觀止,蕭嶼肅立在原地,眼神中的殺氣還未散去,周身彌漫著極致的冷意,無人敢靠近,只能面面相覷,生怕一旦靠近,自己就是第二只待宰的棕熊。

待蕭嶼欣賞完自己的傑作後,撿起了一旁的弓箭,轉身朝身後的人笑了笑,這笑得讓人慎得慌。眾人還沈浸在其中,未能緩過神來。

蕭嶼卻表現得神色從容,好像剛才那個如狼似虎般粗獷野蠻的人不是自己。

他若無其事開了口:“你們都來了,”他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地上還未徹底斷氣的棕熊,雙手一攤,淡淡一笑,“還愁我一個人擡不動呢,這下有幫手了。”

高西宏吞了一口唾沫,率先開口道:“長,長淩兄,這你一個人就把這只熊給,給殺了?”

蕭嶼漫不經心回著:“噢,他受傷了,不然我占不到這個便宜。”他輕飄飄的一句就回答了他們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確實是,如果這頭熊沒受傷,他憑自己一個人的力量與之肉搏是沒多大勝算的,但是他沒說這只熊受傷是因為他三箭齊發,分別射中了棕熊的雙腿和一只手臂,這才讓他接下來的肉搏中占了便宜。

司馬姜離已經被眼前這個渾身血跡,散發著淩厲之氣的人鎮住,不再說話,清河郡主更是躲在身後,連看都不大敢看。

封九川再次吹了個口哨,片刻鐘後來了數十個侍衛,把這頭棕熊擡了回去。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圍著他詢問馴服的全部過程,蕭嶼仍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幾句話就給打發了。

這太子幾人合力沒有拿下一只白虎,而他蕭長淩卻憑一己之力獵殺了一只成年棕熊後還毫發無傷,這簡直太動魄驚心了。

一行人還未回到休息的帳篷內,侍衛的消息已傳到了封顯雲的帳內。

“什麽?蕭長淩獵殺了一只棕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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